中秋宴会后的故事,两三句话的彩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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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两句宗刀 李任 章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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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袁朗不说,高城也心知肚明,连年的伤痛和过于艰苦的训练累积下来的旧疾,正在蚕食这个钢铁一般的男人,试图将他瓦解在柴米油盐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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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中秋晚宴持续了很久。
袁朗有意替高城挡酒,高城也不推拒。
近日师侦营忙得团团转,休班请假的人不在少数,这次中秋节出门赴宴,还是高城东借西调腾出来的时间,明早又要早早回营里督促早训,这酒属于能喝,但绝对不能喝过量。
许久未见,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,其中两年没消息的袁朗更是成了众人围攻的对象。
起哄的也好、真心祝贺的也好,总之袁朗来者不拒,铁血汉子几乎是一口闷,杯口向下直呼舒服通透,让一旁同样豪爽的伊谷春不由得叫好,挤到刀龙旁边,揽过袁朗的脖子就打算跟人死磕到底。
章卫平也不落好,袁朗有心拉他下水,没两三句就把矛头指向这个新进家门的人,又是好一顿起哄。
饶是酒量再好,架不住车轮轰炸,推杯换盏间,袁朗醉得不轻,本就抽骨绵软的身体更加肆无忌惮地往高城身上靠。高城倒没有推开他,继续跟蹲在自己手边的连喜说话,这时候围在连喜身边那股子属于章卫平的绿茶味道,反倒成了最讨人喜欢的味道,不断冲刷辛辣的酒精味,两个人头对头,两对大眼睛都闪着光,好像在谋划什么大事。
说到兴头上,连喜还不忘拍拍快要把头埋进手的高城,让他千万要打起精神。
靠近高城的马路一字不落的都听了去,而后捂嘴憨笑,为未来自己和小叔叔要多一个小侄子而高兴。
这时候饭局临近结束,伊谷春家的小尾巴已经偃旗息鼓躲到段虎身边,低头啃伊谷春挑给他的排骨,段虎摆弄他说都凉了,不吃就别吃了,小尾巴摇摇头,脑袋都快栽到餐碟里也要啃完。
那边的李根也开始闹觉,小孩子玩心大,困劲儿来的也快,窝在任邢军的怀里左摸右揉,眼皮子直打架,任邢军打个眼神,一旁摆弄热汤的李慧炎忙拿外套往李根身上盖,临了还不忘扯扯衣服盖住任邢军的膝盖。
两个年龄最小的犯了困,心疼孩子的大哥张国强自然坐不住,大手一挥表示吃的都差不多了,催人赶紧各回各家,自己也该带着小影帝离开赶行程。
喝了酒,肯定是不能再开车。
带孩子来的任邢军还算有先见之明,滴酒未沾,几个人推搡着同样带孩子的段虎和迷糊的伊谷春上了车,还不忘把两个孩子裹严实。李慧炎则坐在副驾驶位,美名其曰给司机一点安全感。宗扬喊了车子,自告奋勇把一同住酒店的章卫平和连喜捎带回去,再转身的时候,发现高城和袁朗不知所踪。
大哥那边还在等车,宗扬凑过来买了个笑,甜兮兮问道:“大哥,我城哥呢?”
夹着手机安排人的大哥指个方向答:“城儿背着袁朗走了。城儿那个战友的空房子离这儿不远,打算先去借住一晚。”
“走啦?怎么不等我。”
“等你干啥?我怎么记得你俩不顺路来着?你赶紧走吧,你没看那边连喜都快架不住人了,走吧走吧,路上小心,到了给个消息。”
“好的,大哥。那我们先走了,你跟小影帝也慢点。”
宗扬嘟囔着上了车,不过他长了个心眼,喊代驾往大哥指的方向去。
02.
高城颠颠肩上装死的人,没好气道:“你不挺能喝的吗?舍命老A啊。”
肩膀上的脑袋瓜闷声闷气回答:“....嗯。”
“啧,能吱声就自己下来走,老挂我身上干嘛。”
“.....高营长你...卸磨杀驴啊.....这不是替你挡酒.......才多喝的。”
“真是的,谁用你挡酒啊!”
“......”
挂在身上的人彻底没了音儿,高城拱拱肩膀,哎了两声都得不到回应,只有轻微的鼾声在耳边,他无奈地叹口气,拽紧挂在肩膀上没个正形的人往家赶。
高城开始想,要不要告诉袁朗自己的想法。
他跟袁朗都是军//人,肩上背负万家灯火,身后是万亩疆土,找到情投意合的伴侣后,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扑到这片绿色军营的建设之上,可随着时间的推移,一些琐碎的想法逐渐往高城的脑袋里挤。
尤其是在这与家人一起吃饭的安稳时光里,看围着李任转的李根,看伊谷春一脸骄傲的介绍小尾巴,看着自己这一大家子。
岁月无情,人情冷暖,高城不得不承认,他到了盼孩子的年龄。
这本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,不论是七尺男儿的身份、还是铮铮铁骨的alpha,都无法将其与孩子联系到一起,高城自然不会顺从地雌伏在袁朗身下,违背本性和理智的行为已经折磨高城许久,直到袁朗把自己揉碎掰开融入到生活里的这份铁汉柔情,才使得高城放下这层隔阂。
而现在另一个磨难迎头赶上。
家里的父母不会催促,亲戚也都是开明的,不过这份宽容历经岁月的淘洗后不断沉积,变成一颗深水炸弹,将平静安稳的水潭炸得一片狼藉。
袁朗的情况高城早就知道。
他的伴侣在一开始就摊牌,瓶瓶罐罐、家长里短地琐事都在同意彼此的事情后一股脑倒了出来。那一晚,袁朗将高城固执地抱在怀里,缓缓地将高城从未参与的二十多年人生光阴说给他听,将那份近几年来的孤独也一并倒给高城。高城看不见袁朗的表情,但他觉得那一定是幸福的笑,那份深藏在回忆的蜜罐子,也一并塞到高城嘴里,共同品尝。
高城骂骂咧咧的说他是垃圾桶吗?搁这儿宣泄情绪呢,日子还长,以后咱俩就好好过,非得过出个一二三来。
袁朗也不反驳,抱着高城好一顿揉搓。直到把人搓炸毛,牙啃手撕要挣脱袁朗,袁朗这才忙把人揽回来,用细碎的亲吻催化这场情事。
即使袁朗不说,高城也心知肚明,连年的伤痛和过于艰苦的训练累积下来的旧疾,正在蚕食这个钢铁一般的男人,试图将他瓦解在柴米油盐中。
高城不是没有接到过来自A大队的电话,不是没有见过躺在病床上咧嘴傻笑企图蒙骗自己的袁朗。
一开始高城会跟袁朗吵架,吵得极凶,两个大男人死活不肯用拳头征服对方,最后牺牲的只能是周边顺手抓来的东西。气过头后,袁朗闷头打扫战场,高城出门重新购置物件,再次打开家门,袁朗已经做好道歉的饭菜,坐在餐桌前等着高城来。
再后来,高城学会控制、学会妥协,学会在袁朗受伤的时候煲粥熬药。
可高城又何尝不是被瓦解的人。
他会被昔日的梦魇所惊醒,他会被加重的担子所拖累,烟草成了他空闲时候的最爱,喉咙和肺部变得如同枯干的风箱,阴雨天膝盖骨也会隐隐作痛,熬夜工作积累下来的偏头疼也变本加厉。
袁朗开始学着不再藏掖,他也开始主动向高城袒露心怀,学会往师侦营投喂,学会在高城休假时坐上一桌饭菜,慢悠悠牵着人的手,在争取来的空闲时间里,走在万家灯火中,今日天气可好,谈论今日米价几何。
两个满身伤痕的人彼此搀扶走下去,但终究有轰然倒塌那天。
连喜告诉高城,如果彼此做好准备,不如高高兴兴欢迎一个新生命加入这个家庭。
高城觉得,他是做好了准备,但不知道袁朗会怎么想。
“也许,真的需要一个孩子了。”高城想着李根那肉乎乎的脸,还有小尾巴甜甜的笑,低声喃喃。
这时,身后传来一声清脆喇叭,吓得高城差点把袁朗丢出去,他转过头,身侧一辆车缓缓驶过来,车窗降下来露出宗扬的笑脸。
“城哥,顺路呗。我把你俩捎走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高城谢绝宗扬,他觉得今晚是个好机会,他需要跟袁朗坦白。
“不用。”袁朗同样抬头谢绝宗扬,他听到了高城那句话,他有些兴奋。
三个人面面相觑,但很快彼此都反应过来,高城和袁朗到最后也没有坐上宗扬开来的车,宗扬心满意足地升上车窗,催促司机赶快开走。
“刀龙小宝贝,这回舒服了吧。”戳穿袁朗的宗扬仰靠在座椅上,看着恹恹的刀龙,一副邀功的样子。“我城哥那信息素的味道可比今晚喝的酒烈多了,我就不信他真醉了,跟谁没装醉过似的。”
而照顾章卫平的连喜只能默默地为袁朗求平安,希望高城看在还出生的孩子的份上,对孩子爸下手轻点。
同时,他也希望装睡的刀龙不会对宗扬下手太狠。
真晕的章卫平并不知道,他还靠着连喜呼呼大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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